童年印象(8)——堂弟樊家顺

巫山诗文
201901-0912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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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春华秋实 于 2013-9-19 00:56 编辑

    二伯家的大儿子樊家顺(乳名章娃子) ,在我童年印象中不可或缺。
    樊家顺与我同龄,小我几个月。但他自小就长得比我高很多。我和他之间,在童年时期是相处最久的,甚至可以说,比我亲姊妹相处的童年时间都要多——因为我和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同班同学。
    他家就在我隔壁,如果以天井为中心点,则他家属于四合院靠天井北边正中间的厢房(当时爷爷住着),东北是大伯家,西北是我家。他家就挨着我家北面建有两间土墙房,我们记事便将他家统称“新屋里”的。
    我和樊家顺之间,童年的“恩怨”和故事最多。在小学时,几乎天天和他打架,而每次都是我输,因为我打不过他,但又不服气,总找机会报复他,时不时拣颗石子远远地悄悄打向他,而他会立刻追着我打。由此,二伯给我取了个绰号:撩呆子(同时被二伯取绰号的,还有三个:樊家顺叫长脚佬,因为他长得高,腿自然长;大伯家的第四子叫压路机,因为长得矮胖矮胖的;大伯的第五子叫气包包,因为动不动就生气)。这撩呆子可不是什么好名,意思是讨人嫌,不过用在我身上也比较贴切。但当年我却是很恨二伯给我取这绰号的。
     但我和樊家顺每次打完架不过两小时就又和平相处了。然后一起玩扑克或者跟他一起放牛在坡上玩泥巴。玩着玩着就又开打,常常他把我追几公里,有时追到家里,两个人都会被大人揍一顿。最著名的一次“战例”,是和他在学校的一次打架。当时我和他下课时在学校门口的一个小水塘边玩,我乘他不注意,把他推下水。他爬起来就追打我。边追打边对骂,互相称老子,我比他跑的略快一点,但他总是锲而不舍,眼看要上课了,我只好往教室跑,结果他也追进来,我围着课桌转圈,他也跟着转圈,把一些女同学吓得怪叫。我一看这事不能善了,就跑出教室,直接跑到老师的办公室,他也尾追进去,我往老师身后躲,他也不管不顾来抓我。老师气极,一手一个提了出来,罚站一节课。放学的时候,老师给我和他一人一张字条,叫我给二伯,叫他给我父亲。回家的路上,我越想越不对,心想肯定是告我们的状的,回去这一顿死打(家乡话:痛打的意思)是免不了的。于是我主动和他讲和:把条子毁了吧!他也同意了。两个人相安无事回家了。第二天,我们一到学校,老师就撩开我的衣服看,发现完好无损,就敲着我和他的头:“说,昨天的纸条给了没有?”他不做声,我低声说“给了”,老师一把揪住我的耳朵:“到底给了没有?”我指着樊家顺说:“是他不让给的。”老师一教鞭打在桌子上:“胡说八道,肯定是你!”我当时不敢再吱声了。当天下午,老师单独给了樊家顺一张纸条让他给我父亲,而我并不知道。当天晚上,我被父亲的竹条“划上了”数不清的血痕。第二天,父亲和我一起到了学校,把我带到老师办公室,给我两个选择:“一、继续调皮,学校不要我不读书了;二、继续读书,就要写保证书。”于是,我人生的第一张保证书,就这样诞生了。
    自此以后,学校里我和他很少再开仗,而是把战场选择在路上,小打小闹时常有之。不过,我们也有过很多“合作”,常与他联手,对付对门屋里的三个乳名叫月成子、子元子和柏娃子的。他们哥仨(月成子和柏娃子是兄弟俩,子元子是他俩的表哥)在当地是著名的调皮鬼,只比我们小一至两岁,我和他们一个打一个绝对没问题,但他们仨通常在一起。大约十岁左右时,我和樊家顺和他们仨发生了一次激战,结果以我和樊家顺完胜:他们仨嘴里被我们成功强行塞进了牛屎。
    然而这次胜利,差点给我带来灾难性的后果。大约第二天或第三天,樊家顺在垭豁梁子上的保管室和我大妹吵架,他推了大妹一掌,大妹怎打得过他?我就在不远的地方,听到大妹的哭声,跑过去就和樊家顺扭打在一起。奇迹发生了,我居然第一次将他压在身下,一雪多年打不过他之耻(自此以后,我和他直到高中毕业再无打架)。那时候,我们要经常去五六公里之外的地方用高系撮箕挑碳(地方特色,将撮箕用竹片安两只长系子,称为高系撮箕。装满煤炭后,穿一根扁担就担上肩,家乡话称之为挑碳。因为我们是小孩,家里专为我们准备了很小的那种高系撮箕)。大约就是和他打架的当天,我和他都去挑碳。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,我在前面走,他在后面始终离我十几米远。当走到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块稻田时,只见前面赫然立着月成子、子元子和柏娃子哥仨,每人手里拿一根长竹棍等着我。这里要交代一句:他们选择报复我而不报复樊家顺,是因为当时二伯是生产队会计,有很大的实权:小孩子也懂权势厉害关系的。话说我见这哥仨拦住去路,便将担子歇下来。回头见樊家顺远远的也歇下担子,准备看热闹。我一看这阵势,知道今天在劫难逃,突然急中生智,向他们大喊一声:“我通(骂人的话)你们的二伯娘!”这哥仨立刻回应:“我通你的二伯娘!”只见樊家顺把扁担一举,一边大骂一边朝这哥仨飞奔而来。这哥仨一见,掉头就跑。樊家顺一路追击至三四里直到河底,我则把煤炭挑回家后,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在黄昏中还在追打的场景。
    这次事件之后,我和樊家顺又重归于好。以后的日子,先后和他合作,偷过隔壁堂曾祖父(我们喊幺祖祖)的石榴,棒打过大伯家的枣子,“调戏”过对门月成子的姐姐(请别误会,纯属小孩子式的调戏)。特别是过年,我和他总是玩通宵的。
    后来我和他一直到高中毕业,几乎都是同去同归。其间自然也有很多趣闻,但因已过童年,故按下不表。
    自高中毕业后,我们相聚渐少直至多少年难得一见,但彼此都很思念。尤其是他养育的一对儿女,其女名琳琅,甚是秀美伶俐;其子再兴,颇有文略,曾南下随我几年,对我视同生父,戏言为我之关门弟子。我也特喜爱他们姐弟俩,时常短信或QQ联系 。
    纸浅情深,语难尽意,唯心念之。

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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