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庆巫山官阳神兵风云

巫山诗文
201812-1422:01
分享

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后期,在湘鄂、川鄂边,农民神兵运动四处兴起,巫山谢崇德神兵就是其中的一起。

起源

1925年冬,巫山官阳八树坪农民谢崇德进城打官司,没有打赢。返家途中在新开路香洞子歇宿,正遇迷信职业者陈德见聚众发神传播“产教”。陈自称齐天大圣,其手执的一根尺多长、金光灿灿的棒棒是什么孙猴子的金箍棒。谢因祖辈受穷,从小帮人放牛做长工,眼下又吃了冤枉官司,一腔愤懑无处发泄。便拜陈德见为师,学练“神仙附体,刀枪不入”之“法”,好报仇雪恨。陈收谢为徒,并赐给佛名“谢灵功”。

谢崇德返家后,照陈德见之嘱,每初一、十五往香洞子练神学法。一段时间以后,便约同妹夫沈开举于每晚二更时分到八树坪川主宫的佛爷殿上去练“功”。平时每次背树到大昌出卖后,总要买些香腊钱纸之类的东西带回。1926年初夏,谢崇德巫教之术已熟,便开始与人“看病”,“颇得应验”,谢借之自诩“神仙附体”。之后,当地人姚子虎、陈子虎、陈子龙、丁子凤等,陆续拜谢为师,到年底,已有37人随同一道练“功”,毗邻官阳的房县九湖也有二十几人前来学“法”①

1927年夏,随谢练“功”的本地人发展到63人。谢把练“功”的地点由川主宫移至平阳观,在那里正式设立佛堂,把他的这帮人编组,称之为“神兵”。谢崇德自命为仙长,其妹夫沈开举为副仙长,余为香童(兵)。号称“黄云”,树黄色方形帅旗一面,身穿黄褂,头缠黄帕。使用刀矛、紫荆棍(七八尺长的斑竹棍)、双天炮(自制的双筒火药枪)等武器,决不使用“快枪”。练“功”也越来越“正规”,叫“盘营”,每月初一、十五进行一次。“盘营”前都要事先在佛堂由谢仙长“发相”、画符念咒、赐神水。“盘营”的开头,先放天炮两响请神,接着由一个参长(“参”为“神兵”的基本单位)引路,众香童手执刀矛杵地跳着走,“盘螺丝转”,参长边朝天撒五谷杂粮以“祭将。”“螺丝转”顶后又反转散开。而后唱“盘营歌”,再唱“神兵歌”,边唱边操练。有时还边练边喊“打不进,杀不进,炮子来了两边分!”,功夫练好了,将“神仙附体,刀枪不入”。其“神兵歌”歌词中,有“黄旗绕 绕紫竹白旗竿,随伴香童上仙山………可恨哪!官府专横压迫老百姓……产我兵丁……撒手就把贼来追!……大胆往前行,斩尽魔兵一扫平!”。还规定了“不进民屋,不偷不盗,不贪不奸不吃烟(鸦片)”、“抱忠心孝心,去害人心和嫉妒心”等纪律。其宗旨,是“借菩萨神威,保佑农民不受奴役之苦”。

杀提款委员

二十年代后期的巫山,属杨森防地。军阀们拼命地搜刮民脂民膏。捐税名目繁多,无奇不有,“这项公事未缴齐,二项公事又来了”,粮税年征数次,预征到了1932年,人民负担沉重,苦不堪言。地处高山的官阳人民,其苦尤深。最使农民痛恨的是烟税。军阀强迫农民种鸦片,按农民点播的窝数计税,不论年成如何,都得按窝缴纳,故称“窝捐”。在这种盘剥压榨之下,神兵提出了“不完粮”、“不出款”、“不绊好人杀坏人”的口号。他们首先从罢窝捐开始,与官府展开斗争。

1927年8月,县政府征收局派“提款委员”(税官)张蕴山、杨佑荣到官阳“办窝捐”。当张、杨二人从当阳返大昌,经八树坪行至九拐子时,谢崇德派神兵将其撵来杀了。②自此几年,官府不敢派人来收税,乡间曾一度出现“猪肥牛羊壮,粮食堆满仓”的景象。

一打大昌

神兵在八树坪有了相当的基础后,谢崇德决定首先向大昌发展。1927年9月1日拂晓,谢崇德率领神兵四五十人冲进大昌城,包围了巫山县团练局大昌分局。分局长刘赞卿和团练兵,闻讯慌忙逃走。神兵提获团练分局快枪30余支,因神兵深信自己“刀枪不入”,视枪械为废物,故全部砸烂,将铁带回打大刀。神兵到大昌的帝主宫、禹王宫、羲皇庙等各庙宇去烧香磕头,虔诚朝拜各位尊神后,当日返回八树坪。③

九湖痛打万驼子

1927年8月下旬,号称团长的股匪万驼子和土匪朱疤子、刘大胯千余人,在湖北九湖灯盏窝、水田坪一带驻扎弩抢。九湖派人到八树坪请神兵去平息。九湖与八树坪虽各属一省,但地界毗连,自古交往频繁,谢崇德一口应承。9月3日,率领神兵63人立即出发。神兵假冒“朱疤子请万团长吃饭”之名,燃放火炮接近股匪,出其不易地接连攻占股匪两个哨棚,接着又在大子河地方击溃股匪二百余人的反扑。神兵在冲杀时,高喊“打不进!杀不进!”,借助神威,锐不可挡。股匪慑于“打不进,杀不进”,便纷纷溃逃。是役,神兵杀敌数十,自己仅牺牲2人;缴枪40多枝,同样统统砸烂,将铁带回。④

痛打股匪后,神兵军威大振。当即在九湖“办开化”——招收香童,发展组织。并召开群众大会宣传神兵的主张。谢仙长在向群众讲话中,又提出了“神兵决议抱不平主义(与恶势力对抗之意),杀完土匪和麻羊子(指官军)”的口号。当地民团数十人和农民一百多人参加了神兵。谢崇德将其编为一参,民团首领刘子真为参长。接着,应竹山、竹溪农民之请,谢崇德派沈子真、姚子金、罗子虎等人到竹山官渡打土匪刘焕章,继之又到竹溪打方麻子,均获胜利,也在当地“办开化”,当地民团和农民各百余人参加,另编为一参,民团首领刘子荣为参长。

打巫溪  砍死周军长

1927年7月,军阀吴佩孚被北伐军战败后,率领残余僚属由鄂西西逃入川,流寓奉节,欲谋待起。⑤吴命其光杆军长周肇岐(周志皋,杨森的老表)到巫山招兵买马。因巫溪有盐税又有税警队,有钱有枪,故到了巫溪。周到巫溪后,乱拉乱抢,无恶不作。巫溪人不堪忍受,使派人到八树坪搬神兵解救。谢崇德慷慨应援,马上调集九湖刘子真参二百余人和八树坪神兵百余人攻打巫溪城。9月15日,神兵兵分两路从八树坪出发。一路由刘子真率领,经通城坝,出五溪口,直捣大宁厂,缴了周军长监收盐税的一排麻羊子和税警队的枪,烧毁盐税局,杀死盐官9人和敌兵10余人;一路由谢仙长率领,抵巫溪城外凤凰山后,立即“祭将”,放天炮两响,祭天兵天将,扶助降妖,惊天动地,以助兵威。众香童手执大刀、长矛,口念符咒,高喊“打不进,杀不进!把麻羊子杀干净!”,分两路向巫溪城南北两门猛扑。周军长刚拉来的新兵和巫溪税警队也慑于神兵“刀枪不入”,心惊胆战,盲目放枪,不战自乱,随之弃城而逃。神兵追敌至西门茶店子时,截获4人抬的鹦鹉绿轿两乘,从轿中拖出两人就地砍死。后来才知,此二人正是周军长和他的参谋长。

神兵攻占巫溪城后,家家摆设香案,燃烛焚香,感谢谢仙长解救之恩。谢崇德在城内设佛堂,发相念咒,遍施神水,大办“开化”,居民纷纷参加神兵。谢崇德将缴获周军的银元拿到街上,见人一把,或朝天撒去,让人去抢。谢在巫溪城玩耍3天后返回八树坪,留下刘子真任巫溪神兵总参长兼巫溪“县长”。次年春,刘子真也在巫溪城和大宁厂等地“镇魔”,杀了不少人,“官佐怠尽,势焰器张”。后来,官军和地方团队多次进剿,均被击退。1928年12月,杨森执法队攻占巫溪城后,谢崇德又率领神兵夺回,委一守士为参长。

大办“开化”   “五营四哨”

八树坪神兵攻打巫溪返回后,谢崇德即派人到巫山北区各地“办开化”发展神兵。接着又派人到奉节及与巫溪接壤的陕西镇平,湖北竹溪、竹山、房县、巴东等边境地区“办开化”。各地神兵迅猛发展。

#p#分页标题#e#

开初,各地神兵都叫“黄云”。后来,由于谢崇德不容忍其他神兵与八树坪神兵平起平坐,加上各地神兵头目纷纷闹“独立”,各自打出自己的旗号。于是,巫山江北地区“五云”四起,佛堂林立。这时,不但“黄云”人数骤增,而且大昌、起阳、上田(福田)出了“青云”,仙长杜仙灵、陈依松、黄子龙,西马槽又出了个石统领;龙溪、东坪坝出了“白云”,仙长李先友;龙凑(双龙)、磊头(龙务)出了“黑云”,仙长李群跃;三会铺、东乡和竹贤出了“红云”,仙长黄道福。“五云”以“黄云”为中心,其余青白黑红“四云”都要向谢仙长“归标”,与谢合作,服从谢的领导,成为“黄云”的4个“哨所”,保卫“黄云”和谢仙长。故称“五营四哨”。后来,大庙的“大刀会”也打起“红云”的旗号,但是它与“神兵”各是两码事,且从来就没有和谢崇德联络过。⑦

与此同时,奉节、巫溪和镇、竹、巴、房各县也“四云”遍起,都先后前来向谢仙长“归标”。一时间,3省8县边境地区,到处挂着神兵的黄方旗和青白黑红尖角旗,神兵人数达3万之众。谢崇德将其统一编为一百个参,听其调遣,并不定期地调到八树坪来“盘营”。有一次 “盘营”,仅包谷就吃了百来石,可见人数之众。

“四云归标”后,“黄云”则称为“老云”,“黄云”的仙长、参长和香童则分别称为“老仙长”、“老参长”和“老香童”;平阳观也改为新灵山。为统帅各地神兵,“老云”里设督率、统领和执法等职位。督率主要负责全部神兵的管理,魏含清、谭子凤先后任此职;下设内管事、外管事、文案楼士和刀械师、火药师各一人,分别由杜家宽、贾在扬、王凤庭、王九高、姚子虎、陶子凤等人掌管。统领主要负责练兵和出阵(打仗),由大昌石统领担任;下设教习数人、书记官一人。安宜的老私塾先生、迷信职业者肖先光就一直担任书记官。⑧执法主要管纪律和掌握生杀大权,由刘果林担任。其他“四云”则按仙长、总参长、参长、队长、先行之序设置各级职。

谢崇德按老教主陈德见所传“产教”排行─“善、尚、务、灵、果、子、仙”之序,根据地位的高低和亲疏的不同,给各仙长、参长赐以“佛名”。谢崇德职位最高,且已有佛名“谢灵功”,故其下不得再有第二人为“灵”字辈了。“果”字辈只有刘果林一人。其余仙长、参长多为“子”字辈。如副仙长沈开举为沈子真,磊头参长罗大让为罗子龙、何富典为何子兴、陈宗益为陈子虎等。香童职务最低,还排不上辈。

1928年春夏是神兵发展的极盛时期。谢崇德将缴获和没收来的财物,扩建新灵山,重修川主宫,培修祖师观,塑神供佛,暂作营寨。庙内,常常烟香袅袅,灯烛辉煌;庙外,“盘营”之声,不绝于耳。为便利出阵和方便群众,还修筑了川哑子到九拐子的大路,架设了沈家河铁杆桥。大做善事,深得民心。

在各地“大办开化”中,虽宣布“自己自愿”,但也有强迫参加的。不少地方,“少的当神兵,老的听伕, 女的种地”,生产下降。一些神兵的异已分子“设法讨好神兵”,混入其中,有的从而掌握了神兵一个地方的大权。如磊头堡神兵在大杀“魔鬼”中,仙长李群跃接来东乡神兵20余人,把团正朱月秋杀了后,朱家“经捐献多少香表、粮食酒肉把神兵迎合了”,其朱的儿子朱晓东及孙子朱奉天和两个侄儿,“不特幸免一死,而且当了神兵的参长”。⑨磊头神兵的9个仙长、参长中,地主就占5人。在巫巴边境,长期与中共巴兴归地下党作对的巴东“绿带会”,也乘机打起“黄云”旗号,“愿受”谢仙长的统辖。在大发展过程中,兴山县神兵头目、中共兴山县委委员刘子泉(刘光藻)和党员易心谷等,曾以“传道”之名,来巫山做“匪运”工作,争取谢崇德走向革命道路,但未成功。⑩

一   打奉节

谢崇德在1927年9月攻打巫溪城后不久,便派“大徒弟”张参长率领巫溪部分神兵,到奉节黄村、寂静两堡“办开化”。张参长深入群众,宣传神兵“杀完魔鬼和麻羊子”、“保佑农民不受奴役之苦”的宗旨和谢仙长的功德,发动群众参加神兵、策动民团倒戈。很快就发展了近千人,张参长升为仙长。11月中旬(冬月初六),经谢崇德批准,张仙长“集结数百人,包围奉节城之东北两面。吴佩孚派其侍卫协击神兵。有爬城者,守兵以刺刀、城砖击倒于地,旋抛掷手榴弹数枚,城外茅屋火起,有登屋脊拟越城墙之神兵一人,焚毙于火中。守城兵见刺倒于城外者,血流满面,打不进之神话业不足信,遂齐由城上跳下,以刺刀乱杀,当毙数十人,沿途追击,余均纷纷逃窜”,11攻城失败。张仙长收容溃散神兵回黄村等地,整顿和继续发展神兵,准备再战。同时,谢崇德又加派曾参长到奉节奇峰堡办“开化”,配合张仙长再次攻城。很快,又组织了百余人的队伍。1928年1月中旬(腊月初六),驻奉二十军(杨森军)执法大队派队进剿。与神兵战于青年埠至浣花溪一带。张仙长阵亡浣花溪,10余名香童牺牲,10余名香童被俘后,押到奉节城枭首示众。11

杀“三三进九”

神兵的迅猛发展,军阀忌恨、官府震动、土匪心惊。谢崇德为雪多年之恨,铲除农民受苦的“祸根”,首先在巫山北区范围内“镇魔”。“魔”有“天魔”、“地魔”、“烟魔”3种。“天魔”是指官府的官员和贪官污吏;“地魔”是指当地的“长牙齿”(土豪劣绅)、赌博者及为之打头、放哨的人;“烟魔”是指吃鸦片、卖鸦片的人。1928年2月上旬,谢崇德派几个“老参长”和几十个“老香童”,分别潜至当阳、官农、洋溪、起阳、磊头、上田、竹贤等堡(乡),指挥各地已组织起来的神兵,统一于腊月二十九晚上至正月初一早晨同时动手,将这些地方的团正、总甲长和土豪劣绅等“魔”,如熊显三、温益三、王植三、陈锡九、吴有堂、李富田、朱月秋等四五十人就地斩处。因被杀之前4人名字的最后一字连起来是“三三三九”,故称之“杀三三进九”。12杀“三三进九”后,神兵震惊四方,“三魔”及与之沾边的人纷纷逃匿。谁是“魔”,谁该杀,多数是由谢仙长“发相”确定的,少数是由各仙长“发相”确定的。之后,在巫溪、奉节也开始“镇魔”。势态发展到后来,有些地方“则以卦其生死,顺卦则生,谓其心红;否则死,谓其心黑”。13有的坏参长、坏仙长,为报私仇,搞假“发相”或假手仙长“发相”杀人,引起混乱。致使“城里人不敢下乡,有神兵地方的人不敢进城。城乡交通断绝,无人不怕。”就连当时在武汉读大学、加入中国共产党、大革命失败后奉命返川工作的苏竹勋,也由于“神兵迷信符咒,不用快枪,盲目暴动,乱打乱杀,又不容纳知识分子,成就不了什么大事”而“匆匆地逃避出去了”。14

二打大昌

#p#分页标题#e#

正月初三拂晓,谢崇德率领八树坪神兵百余人冲进大昌城。因头次打大昌,没捉到团练分局长刘赞卿,这回非捉到杀掉不可。故神兵—上街就大喊“镇魔!镇魔!”、“杀魔鬼!杀魔鬼!”,殊之刘赞卿等官方人物及团练兵又闻讯跑了。谢崇德气红了眼,于是大开杀戒,大烧大杀。烧了刘赞卿的房子,烧了驻过官军的禹王宫和七里桥;“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数十人”。真正的“魔”没有杀到几个,主要杀的是些“赌鬼”和“烟鬼”,连大昌的“大善人”也杀了。弄得大昌人心不安,不少人纷纷向巫山、奉节和没有神兵的乡下躲藏,有的甚至连家属都一起搬走了。神兵在大昌只住了一夜,第二天返回八树坪15

三打大昌

正月十二,老仙长谢崇德带领“黄云”神兵四五十人再打大昌。因三“魔”及与其沾边的人早就跑了,加之谢崇德已感觉到头回不该杀“大善人”,就没有继续乱杀人了。于是谢崇德就宣布大昌为“太平世道,没有魔鬼的地方。”故大昌有“杀了一善人,救了一万人”之说。接着,在大昌正式设立佛堂,大办“开化”,各家摆设香案,拜谢谢仙长的“恩典”,普遍参加神兵。自此,巫山北区成了神兵的天下。

随着神兵的大发展,来大昌做事的或路过大昌的神兵越来越多,川流不息。这些神兵的吃住,由佛堂安排。佛堂根据各户能力,安排一户一桌或两桌三桌,煮熟食招待。后来,在关庙又成立总佛堂,为安排过往神兵食宿,设总办一人,由原大昌团守徐万清任总办。徐万清改“吃派饭”为总佛堂统一煮。“吃神饭”来者有分,管他是不是神兵,走进关庙就端碗。吃的粮食是全由提大地主的租课维持。16

攻打巫山城

当神兵在巫山东北两面蜂起之时,西南两方万驼背、刘缺齿、熊铁脚板、徐双抓抓等股匪四处林立,城内又无驻军。“居民无法逃生,县长胡本藻潜逃,办事无主。城内绅民,乃加李伯康以临时县长名义,组织守城委员会,困守孤城,昼夜防御。”171928年初,自称鄂边司令的股匪严礼威部下朱远祥部进占奉节,幸春廷部进占巫山。股匪入城大肆劫掠。王国璋的布店、李栋成的铺子、李伯康的家舍等被洗劫一空。不少居民纷纷外逃,如李栋成本全家搬到宜昌做生意,赵伯华逃到奉节避难等。3月,杨森委张春霖来巫充任代理县长,整理民团守城。18谢崇德早有攻打巫山城的计划,但由于奉节神兵攻城失利,又遭执法队进剿,“刀枪不入业不足信”,谢也慑于快枪而迟迟不敢举事。但总参长丁子凤、姚子金、罗子虎等人认为:“巫山城是本县县城,人民正在受苦;香童比起事时增加了五百倍,且休战养兵已久;城内没有官军,只有股匪,正是攻打县城的良机”。194月,丁、姚、罗等,以“办开化”为名,擅自调集大昌、磊头、东坪坝、东乡等地神兵千余人攻城。攻城时,因众香童已不大相信“刀枪不入”而不敢猛冲,加之大发展起来的神兵,根本没有经过好多训练,多系乌合之众。尤其指挥者没有充分准备,没有很好研究战略战术,只凭“神力”冲锋,因而进攻不力。另方面,股匪幸春廷和守城委员会因慑于神兵“刀枪不入”,便事先发动全城居民广制“灰包弹”(草纸包成的石灰团)。当神兵进攻时,踞城墙居高临下,向架云梯登城的香童以“灰包弹”掷打。“灰包弹”投出后,顿时石灰象迷务笼罩,刺得神兵睁不开眼。辅以快枪射击,不用火器的神兵当然就没有什么突击力了。虽城外几道闸子门一度攻破,但神兵还是始终攻不进城。故数攻不下而败退。20神兵攻城后不久,江南“大刀会”打入巫山城。8月,陈兰亭师万余人占领巫山,巫山城始终处于兵匪的劫掠中。

官军夏旅长进剿

神兵的兴起,严重地威胁着军阀的统治和反动阶段的利益,他们勾结起来共同对付神兵。1928年9月,杨森令其驻奉节的旅长夏炯率领一团人前往大昌进剿,巫山团练局局长李兴周也率领巫山团练大队两三百人紧密协同,躲在巫山城的团练分局长刘赞卿还乡配合。其时,大昌十一保蚕桑屋住有从巫溪后窖、湖北九湖来的神兵90人。“刘赞卿派人送些酒肉劝神兵吃喝,麻痹他们。晚上挑些洋油泼在蚕桑屋上,放火围烧。王昌忠、卢开礼等27个神兵被烧死”。21夏炯企图不战而胜,派使上山与谢崇德谈判。提出“以大宁河为界,河水不犯井水”方案,被谢拒绝。夏旅长屯兵大昌,先派官军1连进剿八树坪。谢崇德也正领兵下山,想奇袭夏部。两军在川哑子遭遇,神兵居高临下,从丛林中突然钻出,官军大部被歼,神兵也死伤数十。夏旅值此骑虎难下之际,因军阀杨森准备攻打刘湘,争夺防地,夏部奉命西调。李兴周不敢孤军进攻,率队撤回县城。

二打奉节

奉节神兵于头年攻城失败、继之又遭执法队进剿后,谢崇德又派王启柏参长到奉节,收容奇峰堡被打散的神兵回奇峰堡、草堂一带,继续“办开化”。很快又恢复、发展神兵千余人,“奉节东头乡间一带成为神兵之世界”。1928年9月,王参长率领奇峰、草堂神兵数百人,协同黑溪地方的以蹇兴全为参长的神兵数百人,计千余人分两路再攻压奉节城。当神兵迫近城时,奉节团练局与募兵部队,从壮丁中挑选敢死队数百人出城应战。神兵猝不及防,两路均被击退,死亡数十人。王启柏指挥神兵且战且退,至奇峰堡占领有利地形阻击追击之敌。继退至东溪堡,准备袭取该堡民团枪枝。但该堡民团队长朱洪均早有准备,率领民团协同敢死队将神兵撵至奉巫边界,王率残部退入巫山。蹇参长也牺牲于奇峰堡老林地方。22二打奉节又告失败。


The End
免责声明:本文系转载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;旨在传递信息,不代表砍柴网的观点和立场。